一

 

    1952年秋天，麻城县遭受到百年不遇的旱灾。正当县委、县政府带领全县人民投入到抗旱夺丰收的斗争的时候，省政府副主席张体学来麻城视察工作。麻城县委把一份根据群众建议，经实地调查后拟在大坳修建一座水库，使大坳下游麻溪河乡两万多亩农田旱涝保收的报告，呈送到张体学手中。经对情况详细了解后，张体学立即向省主席李先念作了汇报。李先念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创举。水库建成后，不仅是这几万亩农田旱涝保收，实现了“让洪水听候使唤”的理想，更重要的是湖北省有了这第一个水库的典型示范，必将兴起一个大办水利的热潮，创建一大批旱涝保丰收的农田。根据李先念的意见，张体学在报告上签字同意，并要县委立即就有关事项做好准备，省里将派水利局工程队前来测量、设计和初步选择大坝坝址，等李主席来时再确定具体方案。

    县委和县政府一面将这一报告和批示分别呈报地委和行署，一面也与各区(镇)委书记、区(镇)长通了气，要求思想上先有所准备。

    10月中下旬，吴德简县长找我谈话，说：“省、地委都同意麻城兴修全省第一座水库，李先念主席说这全省第一座水库的名誉指挥长由他来担任，经县委研究，指挥长由我担任，你和工程队队长分别任副指挥长，他负责工程技术质量，你负责工地劳力调度指挥，各区民工也由你指挥，总之，工地上一摊子你要切实抓起来，移民、财务、工地建没等都有县政府各科科长带队来做。你和工程队的关系要搞好，要教育干部、民工，要尊重和团结好他们，以保证工程质量。工程队来后，要做出几套方案，为李主席来选定坝址做准备。你要先带些人去打前站，搭些草棚，把工地前线指挥部、伙房等先建起来，并在大坳上村给工程队先选好房子。你把科内工作安排—下，明天就去。”我当天把科内(县文教科)工作做了安排，第二天就和龟山区联校校长程时祥等十几人去了大坳。

    到大坳后，我们先借住在民房中。后来在南山脚边上搭起了十几间草棚子，供工地前线指挥部使用。

省水利局第四工程队在向玉成队长率领下，来到了大坳。我把他们领到选好的住房，并与向队长互相介绍了各自的情况。第二天，工程队同志就紧张地忙碌起来了，为水库大坝选址。

    我与程时祥等同志抓紧这段时间，把附近山川、河流、田地、村落、道路、交通等都踏察了一遍，选择了民工搭盖住棚的地址。

    这天，我去库尾元正桥乡办事归来，吴县长正在大坝坝址处与工程队的几位同志交谈着，见了我，他说：“李主席刚才来过了，现在回武汉去了，大坝坝址已经最后确定下来，他指示我们当前在全县范围内大张旗鼓地宣传省委确定在麻城兴建全省第—座水库的重大意义，要做到家喻户晓。同时对参加到水库劳动的民工要经过民主审查，一定要政治思想好，遵纪守法，团结互助，身体健康的人，才能上工地参加劳动。各区、乡带队干部要在这次劳动锻炼中发现、培养一批积极分子。并选拔一批先进分子加入党、团组织，为下步工作培养坚强的后备人才。这次修水库，下游几万亩农田可旱涝保丰收，是件大好事，可是要淹些田地、房屋，老乡就要搬迁转移，这件事可是件大事呀，因为人家祖祖辈辈在这里住，又是刚刚翻身过上好日子，猛然要离开这老家，故土难离，穷家难舍啊!何况还有祖坟在这里，所以这项工作比较艰巨、重要。要教育各级干部，这事只能靠宣传、教育、说服、动员，绝不能有急躁情绪。

    一定要耐心、细致地做工作，也更要相信广大群众是坚决相信共产党和敬爱毛主席的，一定会识大体、顾大局、舍小家、为大家，毫无怨言拆迁移居的。关键是要做好工作。这事要派得力干部来抓。财政拨给以工代赈共175万元，水库第一期工程投资132万元，要使用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已给工程队布置了，要他们立即动手，采用爆破手段，从上往下，按设计图纸要求把坝体东西两侧山壁和坝底地基都要彻底清基。并在年前把大坝体下面的剅管铺设完毕，以免开工后影响施工。对测量、计算、设计、审核要抓紧完成，要在年前交出图纸。李主席还指示说：对来工地的民工，一定要多多关心他们，不但要管好劳动，更要把他们的生活、文娱活动安排好。因为他们是麻城父老精心挑选的优秀儿女，来到工地劳动，交给我们了，我们如果照顾不好他们，那将无法向人民群众交待，对这点，他特别叫我向你强调说明。你也带过兵，打过仗，关心、爱护战士的重要性你是了解的。李主席最后说，他随时注意着工程准备进程和开工后的情况，尤其是要时时抓紧质量，不能有半点问题，并叫我及时向他报告情况，必要时他还要亲自来看看，以帮助解决问题，他笑着说，因为我是名誉指挥长呀，不亲自来，又不关心，怎么行呢。”

     吴县长回县后，即在全县内大张旗鼓地展开了对大坳水库的宣传活动。

    没过几天，县民政科科长邹丰益、县财政科科长王世光和县建设科科长王岳中等各带本科几位同志和政府有关同志来到指挥部报到。当夜，我们在一起共同学习了省李主席的指示和吴县长的意见，然后明确了要求。第二天，大家就分头忙起来了。王岳中留在指挥部，负责指挥部内秘书职责。他积极热情，头脑灵活，才思敏捷，办事得力，在工作上给了我很多帮助，尤其是他在各区领导与工程队之间的沟通方面做得出色。他还负责筹建各区民工住棚，他与各区打前站的人员，先搞一个民工住棚样板，对工棚的场地选择、样式、门窗，内部的通风、采光等都进行了精心设计，然后计算用料，定型后在工地推广。未过多长时间，沿着山脚地势，在原先荒草地上，大片既整齐一致，又别开生面的成片民工棚相继建成，一座初具规模的新的村落出现在寂静的山谷中。

    在兴建民工住棚的同时，县公安局也派了一支公安部队来工地执勤。县医院、粮食局、供销社等也在工地设了门诊和供应点。县电厂厂长魏存忠也带人来工地埋设电杆，架设线路，安装电灯为工地照明，他们还带来了一部汽车头，当作发电机用来发电。在此前后，政治部的组织科、宣传科、广播站和工地快报办报人员也陆续来到了工地，一时之间，工地上沸沸扬扬，到处都有人在忙碌。这天，吴县长陪同省水利局长许金彪和几位工程技术人员一同来到了指挥部。吴县长说：“许局长是奉李主席之命，亲来水库指挥，任指挥长，我就担任政委了。虽然有好几位副指挥长，但在工地上就只你两位(指我与向)，在工程质量方面，由向负责；对各区来的民工劳动调度指挥安排和工地其他各项日常工作的检查、督导由李负责。

    希望两位副指挥长在许局长领导指挥下，密切协作，互相支持，胜利完成工程任务，早日把胜利建成全省第一座水库的喜讯报到指挥长李主席和省委、地委去，向全县人民报喜。”吴县长说完后，许局长很客气地说：“这次李主席派我来湖北省第—座水库工地任指挥长，我很感荣幸。我是来向麻城老区人民学习的，学习麻城人民敢为全省先的大无畏精神。今后我们大家在李主席指挥下，亲密团结，共同努力，充分发挥同志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按时完成全省第一座水库的建设任务。”吴县长与许局长在我的陪同下，到各区住棚、各科室和大坝现场都看了一遍后，吴县长回县去了，许局长当夜与我同住指挥部内，同来的工程师由向队长接到工程队去住了。过了两天，直通县总机的电话也架通了，工地指挥部与各地联系更方便了。

    为了给水库大坝开辟出一个坚实牢固的基础，省水利局工程队在水库大坝坝址东西两侧山壁上标定30米高程处开始实施自上而下的爆破作业了。

    经过近1月的连续爆破，在东西两侧山壁上，大坝坝体的形态已经显露出来。大坝底部东西相距30米，大坝顶部设计是南北10米，新炸出的青石面有11米左右，迎水面坡度为1比4，背水面则陡一些。底部，南北的设计长是233米，但新开的山石近235米，几乎已是半华里了。水利工程队的同志们，开始铺设输水剅管。竣工后，工程队邀请我们去参观了一次，我记得这种剅管上面圆形，下面平底，高有1.8米左右，因为我身高1.87米，进去后，只要低下头，稍微弯下腰，即可通行，两臂几乎可以伸直，记得当时杨工程师介绍说每秒流量为20立方米。

    工程队和民工日夜共同奋战，终于提前完成了大坝清基和坝体下剅管预先铺设任务，为下步工作开展夺取了充分准备的时间。

    许局长及时用电话向李先念主席报告了工程进展情况，李主席听后很是高兴，先是对大家进行了表扬，又说：“老许呀，看来你替我指挥得蛮好嘛，抓紧放手干吧，我和体学、省委都支持你，有困难请开口，别不作声。过些时我会去看你和大家的。”

 

 

    县委对移民工作十分重视。移民搬迁工作政策性强，时间紧，任务重，库区内居民能否按时搬迁出，既关系着人民生命安全，也影响着水库能否按时上马。李主席曾强调指出，要派得力人员来抓这项工作。经反复挑选，指挥部指定民政科长邹丰益负责移民工作。该同志曾就读于四川重庆大学，毕业后随教授投奔解放区时，途经黄麻一带，被麻城县委挽留下来，于1949年春夏之交参加了革命工作。该同志理论水平较高，接受新事物快，政策观念强，工作细致、耐心，比较适合做人的思想工作。

    邹丰益从民政科带了几位同志来到大坳工地，又从指挥部内选了几位同志与龟山区委、区政府和元正桥乡等几个乡的干部，另外吸收了些积极分子组成移民工作组。大家经过学习，统一认识后，即分头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宣传、动员活动。由于事先将各家的历史状况、思想、疑难问题等进行了调查摸底，在宣传动员中有针对性地进行工作，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在工作实践中，大家创造了很多行之有效的办法，如以“修好水库要保证多少户人家、多少亩田地旱涝保收，但却要淹多少田地、有多少湾子和人口要搬迁”来进行对比，广泛宣传“天下农民是一家”，“要舍小家，顾大家”。开展了群众性的亲劝亲，邻劝邻，男劝男，女劝女，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互劝活动，在县、区、乡各级干部群众积极分子的耐心宣传动员、说服教育下，终于使“故土难离”、“穷家难舍”转换为“要舍小家，顾大家，天下农民是一家”，“听共产党、毛主席的话，为了大坳水库，叫搬到哪里就搬到哪里”的实际行动。

    这次移民大坳、杨家铺、元正桥等三个乡29个湾子，共计268户，1147人。除投亲靠友共有43户就近安置、安居外，其余都在春节前后分别搬迁到城关、中馆驿、白果、东河等区，受到当地党与政府和广大群众的热烈欢迎和妥善安置，在当地安居下来。

 

 

    春节前几天，吴县长专门来看望许局长。吴县长到工地各处看后很高兴，连说：“这才像打大仗的样子。”我提出说：“一平(我老伴余一平)在武昌省医院住院，我想春节时去医院看看她。”吴县长说：“小余住院，你可以放心，我会派人去看望她的，水库这大一摊子，没人负责怎么行。再说许局长的夫人要来工地过年，县上没有人陪伴也不像话，所以你还是安心留下来吧。”又说，“过年时，这里留有公安部队警卫人员，各区你也叫他们留下人，电厂可用小机子发电，主要是大坝坝址和剅管、卧管地带的照明，以利保卫。到了二十六(腊月)，你就问问许局长，他如果同意就宣布放假吧，但要强调，过完初五，初六一定要回到工地来。”

    腊月二十七，省水利局来车接工程队回武汉过年时，许局长夫人也同车到了，她是来工地过春节的。除夕夜，他们把我邀去陪许局长夫妇畅饮。交谈到深夜，我才回到指挥部与守夜值班的同志到大坝去巡察，又到各区工棚看了一遍，天明后交班休息。

    转眼已到初六(公历1953年2月19日)，各科室人员已纷纷回到各自工作地点，各区打前站人员也陆续前来整理住地，安排住宿及炊事工具等，准备迎接大批民工的到来。

    刚刚过了正月十五，一些积极的青年建设者，在带队区长或干部率领下，提前来到了大坳，他们是要提前来熟悉场地，操练武艺，准备在万人大军比赛中夺冠。

    正月二十八是民工正式上工地的日子。大坳口工地上挂上了大红横幅“千军万马战大坳，修好水库保丰收”，两边路旁的锣鼓敲得一片声响，老乡们也自动列队来欢迎修建水库的大军。当夜，指挥部、政治部联合召开各区长(带队)会议，先由政治部把各区党、团组织的组建和在工地劳动中的要求做了动员，指挥部也把各区民工编队，排了取土的时间、场地、行走路线(以后又分来去路线)，强调各区之间要团结互助，开展友谊竞赛。工程队又把各区上工地点、取土场所及工地劳动中应注意事项说明了一下，尤其是为了保证质量，检验员可能要严格一些，希望各区领导对民工讲清道理。当发生误解时，也请各区领导多多给以支持等等。因劳动场面宽阔，可以容纳一万多人劳动操作，需现场与后方相互协调、组织安排好，政治部、工程队都要到现场指挥协调，工程队连夜去工地划线分配各区地段。

     第二天上午7时过后，指挥部与政治部、政工科、宣传科、工地快报记者都赶到了现场。工地广播开始播放歌曲《东方红》。8时正，率队前来的区长都已齐集在工地南方卧管前召开碰头会，工程队宣布各区劳动场所，各区清场人员立即随区长奔向各自场地。这时挑土大军已排列整齐，口里喊着号子，踏着坚实的步伐，各自走向自己的场地，将土倒下，立即掉转身往来处而去。—万多人如此协调地在同一场地上，井然有序，进退自如，犹如一部巨大的机器在运转，场面甚为壮观。

    当第一层土平铺至20公分厚，捡场工用锹平整后，各区的男女打硪工就急急整装上阵，他们从边上硪起，只听一片硪工唱号声此起彼伏，“同志们，哟哟，打起来呀，呀呼咳，修好水库呀，保丰收呀……”工程队的检验员一手持带尖钢钎，一手提水壶，只见钢钎扎下30公分左右，再往孔口灌水，水灌进去，平稳不动，也不见下降，“好，合格。”检验员手中都有张纸，上面写有区名、班次、扎孔号、是否合格等。合格的一个钩，即好。如果水灌进去，很快就漏了，立即一个叉，宣布不合格，马上要重硪一遍，等再验收合格了，才可继续往前打硪。从现场看，每3至5米就要扎个眼灌水试验是否合格，虽然严了一点，但大家都能理解。检查到大坝中心线南北十米宽的隔心墙处，则更是严格，土是不透水的粘土，两米左右就要扎个眼灌水检验。在这里施工的民工，自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一点马虎。在人人讲质量，个个争先锋的气氛中，工地成了一所大演武场、比武场。工地快报和工地广播站更是及时报导各工区、工种中的典型先进人物的光荣事迹，使民工们学有榜样，比有对象。区与区、工区与工区、工种与工种之间普遍展开了劳动竞赛，整个工地上是一片热火朝天。事情虽然已过去了40多年，但有些事至今我仍然记忆犹新。

 

 

    当工程进行到关键时刻，省李主席、张副主席和省农林水办主任夏世厚来工地视察了。

    到指挥部后，张副主席与夏主任邀许局长去找劳模座谈去了。李主席叫我随他到工地各处去看一看。他先到民工住地工棚察看，看看睡的地方是否干净，潮不潮湿，又用手摇了摇作立柱的竹子，问民工是否漏雨。民工说：“这工棚盖得好，一点也不漏雨。”李主席又亲自察看食堂，只见灶中火正旺，上面大木甑正在蒸饭；灶上锅里的青菜豆腐等也正冒着香气，案板上清洁干净，到处收拾得整洁、明亮。李主席看了后很是满意，他带着我和跟来的区、乡干部们看了一处又一处，边走边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麻城老区人民把自己最好的儿女送来修大坳水库，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同志和亲人，一定要把他们照顾好。更要经过水库这个大集体统一行动和劳动，使他们看到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增长才干、见识，尤其是政治觉悟和思想上的进步。在生活、文娱各方面都要照顾好他们。
 
    天热了，要做好灭蚊工作。生产安全和治保工作都要搞好，使他们个个精神饱满、精力充沛地在大坳水库劳动中大显身手，将来争取个劳动模范回去几好，如能在工地上争取入党或入团，那就更光荣了。同志们，如果照顾与教育不好这些民工，我们怎么向父老乡亲交待呀。”话虽不多，但他这种革命长者爱护、关怀新一代的情怀，深深感动和教育了我们。在政治部、宣传科的工地快报编印室和广播室，李主席翻了翻已出版的工地快报和正在刻钢版准备付印的稿件，又看了广播站历次广播稿件的存件和即将广播的当天的典型事迹，看后连连对我们说：“好!好!你们这里的宣传鼓动工作搞得蛮好嘛，还真有些战争年代随军宣传鼓动的味道，战斗气氛蛮浓的。”
    在与广播站的毛素玉交谈时说：“你一个人，一个女同志，能把工作搞得这样有声势，有效果，很不容易，你为工地做了很好的宣传鼓动工作。”毛素玉连说：“这是工地党委领导的好，加上工地各位同志的支持才能搞成这样，我只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一点工作，还不够好。”

    李主席出来又到移民办公室和财务科看望和慰问同志们，然后顺山间小路来到大坝工地上，眼看大坝已经有十多米高了，坝平面与坝顶平面间山石尚有大半未完成，民工与各区干部、工程技术人员见李主席亲自到大坝上来看望大家，有人领头喊出了“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响亮口号，李主席也连连向大家挥手致意，连连高喊：“同志们好!大家辛苦了，同志们辛苦了，我代表省委来看望慰问大家，祝大家身体健康，早日把水库胜利建成!”民工们听了干劲大增。

    当天下午，李主席、张副主席和夏主任参加了由许局长主持召开的指挥部、政治部、工程队和各科室及各区带队区长等参加的座谈会，主要是总结前段工作和布置下步任务。工程队杨鸿勋工程师汇报了工程进度，他说：“当前大坝的迎水面已筑到12米高度了，离设计高度尚差18米，剅管与卧管也早已结合好，正逐级往上架设，底部剅管已经通水了，最大流量每秒可达20个立方米。南面的溢洪道已挖深度近3米，离设计要求尚差6米，一般情况下问题不大，只怕雨季汛期会有些问题。”接着各科、各区也都汇报交流了情况，也分别提出了些新的问题。最后李主席说：“这段时间金彪同志代替我在工地上指挥得很好，大家各项工作都做得很好，很值得总结、借鉴和推广，希望大家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完成任务。但是，雨季快到了，当前的形势逼人呀，所以，我要求麻城县委立即增派8000名强劳力来大坳工地，奋战15到20天，一定要把大坝迎水面抢到安全线以上，小坳溢洪道也要挖到安全线以下，以保证大坳水库的安全。”散会后，李主席又要吴县长接电话，把在会上宣布的措施又说了一遍，并要一两天内增加人员赶到大坳工地来上工。

当天夜晚，张副主席去参加了民工大会并讲了话，表扬了一批劳模，号召大家艰苦奋斗、努力进取，早日胜利完成任务。晚上，工地放电影慰劳广大民工。

    第二天上午，李主席、张副主席和夏主任在许局长、向队长和我们的陪同下接见劳模，并在指挥部门前合影留念。中午，李主席等三位首长回武汉去了，临行前对许局长说：“有事多联系，我们都支持你，等完成时我还要来，电影制片厂也来摄制记录片。”

    18日、19日两天，全县11个区精选的8000名男女劳力浩浩荡荡来到了大坳工地。幸好我们连夜又抢修了一些民工住棚，再加上原有的挤了一挤，总算住了下来。从20日起日夜三班轮流上阵突击，工程进度明显加快了。经过24000多名英雄儿女日夜三班的奋力拼搏，终于在第19天使大坝迎水面达到了设计安全线以上，溢洪道也开挖到安全线以下了。

    从3月13日开工到7月7日完工，经过117天的日夜拼搏，一座总库容2640万立方米，有效库容1725万立方米，设计灌溉面积28400余亩的湖北省第一座水库——麻城县大坳水库，在李先念亲切关怀、指挥下胜利建成了。7月7日上午，李先念主席率领地、市领导和水利战线的一些专家、学者前来参加水库竣工典礼和进行现场考察。当我与男女劳模紧跟在李主席右后方从迎水坡走向坝顶时，电影制片厂的摄像机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把整个走上坝顶的过程都录了下来。电影放映后，很多认识我的人见面总是先说：“在电影上看见你了，你在李主席的右后面和男女劳模们喜笑颜开地随李主席向坝顶上走去。”

    以后几天，指挥部、政治部的各科都忙得不可开交。各区党、团组织在劳动中涌现的大批劳模、积极分子中，讨论通过了一批新党员、新团员，名单和事迹已上报到政治部，正在进一步审核，而秘书科则按各区上报参加大坳水库工程的干部、民工名单(共有2.4万多人)正在一一填写《大坳水库工程光荣完工证》，准备交由各区、乡发给干部、民工本人以作纪念。当我正在忙于处理善后工作时，吴县长打来一个电话，叫我向许局长说明一下，县上对我另有任务安排，立即把指挥部工作进行交待，马上回县接受新任务。当天，我在向许局长、向队长告别后，就离开了我工作和生活了近10个月的大坳水库。

 

（转载《湖北文史》总第八十八辑，本文作者李继尧记于大坳水库建成46周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