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政协文史

七十年来武汉的京剧

2014-09-15 21:47:15  
字体大小:【

武汉沦陷期间的京剧

    1938年10月25日武汉为日军所陷后,大部分过去上演京剧的剧场或毁,或改作他用,如“老圃”被烧毁,“长乐”被日本侵略军作为军人电影院,“凌霄”被日军占用,光明影院与维多利影院为日伪专映电影,维多利亚纪念堂亦被日军占用后被援华美机炸毁,世界戏院只演过两次票友京剧而后就被美机炸毁。剩下上演京剧的场所只有汉口大舞台(简称“汉大”)、汉口新市场大舞台(简称“新大”)、位于汉口天声街的天声舞台,以及后来开设在汉口后花楼的长江戏院。有京剧艺人因不满日、伪统治而得疯魔之症的,如“新大”的铜锤花脸增长胜,后被日本宪兵队抓去毒打致死,有的穷愁潦倒而死去,如名丑筱奎官。本文所载,只是当年我所亲自目睹的汉口京剧界的轶闻趣事。

    “汉口梅兰芳”南铁生“下海”  武汉三镇沦入日军之手中,为生活所迫,被誉为“汉口梅兰芳”的票友南铁生首先“下海”,在“汉大”演出京剧《三堂会审》一戏。南挂头牌挑梁出演苏三,荣蝶仙演王金龙,陈福寿演潘必正,安舒元演刘秉义,“丑角”票友费海楼扮演崇公道。因为这场演出是武汉沦陷后戏剧界寂寞多时后的首次演出,观众甚多。

    刘五立、筱奎官等联袂演出  继南铁生演出之后,在“新大”则由刘五立、筱奎官和雪艳香联袂演出连台本戏。由名丑角筱奎官主演的《济公活佛》中的济公最为引人注目。其间,筱奎官化装为“济公”,用人抬在街上行走作为“活广告”,以此作法而得钱吸食鸦片烟,潦倒汉皋。

    刘五立以他的杰作长靠戏《别母乱箭》和短打戏《林冲夜奔》而吸引观众,炉火纯青的演技,令观众百看不厌。特别是《夜奔》一剧,舞蹈姿势之美,动作层次之多,毫无多余之感。《别》、《林》二剧,实为刘五立在梨园的两大杰作。

    雪艳香是武汉本土生长的一位青衣花旦兼演小生,其父虽是煤矿工人,但她自幼喜爱京剧艺术,在汉拜著名青衣张菁华为师,成为了一名挑梁旦角。她在“新大”演出期间,关肃霜的父亲为她司鼓,并将关肃霜寄在她的名下为徒,她的传授为关肃霜(乳名“大毛”)的艺术成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从花艳萍到崔砚芳  正工青衣花旦花艳萍来自江南,当时戴绮霞(关肃霜的第二位老师)、王韵武(武生)夫妇在“新大”上演《雍正剑侠传》,花艳萍参加了演出,颇获好评,与花同时演出者有朱根寿和武生宦宝庭等人。花艳萍在“新大”演出一段时间后,恢复本名崔砚芳,转入“汉大”与汪志奎等合作演出,仍以正旦应工。

    郑立恒《金钱豹》一炮走红  作为三牌当家武生的郑立恒,他与新艳琴同时来武汉演出时,因演《金钱豹》一演而红。他身材虽矮小,但嗓音特别洪亮,念白清楚,翻、打、扑跌的功夫好,受到观众的欢迎。《金钱豹》一剧后成为每个武生来汉时的必演之剧。

    林砚纹的《大英杰烈》与《辛安驿》  林砚文,名旦,他在“新大”以演出《大英杰烈》而轰动江城。在这出戏中,她成功扮演了花旦、青衣、小生、刀马和武生5个行当,她身材高大、武功扎实、扮相美、嗓音甜,处处不失大角的身份。在《辛安驿》一剧中,她反串了花脸,并以梆子和皮簧两种唱法融于《辛》剧之中,为内外行所赞许。

    施子健的真钢叉  继郑立恒以《金钱豹》一剧走红后,施子健亦在“新大”演出了《金》剧,施玩的则是真正的钢叉,因而施得以在汉皋京剧舞台立足。

    王少楼的耍火叉  继郑立恒、施子健之后,杭嘉湖水路班武生中的头号人物王少楼,在“汉大”挂头牌演《金钱豹》一剧时,他除耍的和抛丢的是真钢叉外,他在剧中还耍了火叉,乃其一绝。他还能主演《十八罗汉收大鹏》一剧,出手稳而准,所以被誉为京剧“南方通”的方堃先生在汉时曾说:“王少楼有与‘二李’(万春、少春)、‘一张’(翼鹏)一争短长之势。”王少楼又有“南方一条腿”之雅称,王的这一功夫见之于他主演的《长坂坡》一剧之中。王少楼的夫人新桂秋,以二牌地位两人夫唱妇随,少楼之弟少鹏,也以三牌当家武生随其兄演出。王少楼还能演出《萧何月下追韩信》一剧,唱做均佳。

    白云亭从五层桌子上“甩叉”而下  白云亭,杭嘉湖水路班中的著名武生,王少楼在“汉大”演《金钱豹》时,白云亭为了支持王的演出,特为王少楼配演了孙悟空这一角色。他从五层桌子上“甩叉”而下,创造了京剧有史至今尚无人打破的跳高台的最高纪录。白还能演唱武生名家高雪樵的代表作《驱车战将》,他在主演《七擒孟获》一剧中大唱汉调令观众发笑。

    学“”不拜“麒”麒的王椿柏  京剧“麒(麒童)派”创始人周信芳,在收了高百岁、刘奎童、陈鹤峰3位高足之后,见王椿柏文武不挡、技艺不凡,又想收王为徒,但王却对人说,他是学“麒”而不拜“麒”的。王椿柏的“麒派”戏《萧何月下追韩信》带“登台拜帅”一剧很有特色,他又能演出王虎辰的代表作《周瑜归天》和刘五立的代表作《林冲夜奔》。他不仅是唱做皆佳的老生,长靠、短打的武生,也是能演《走麦城》的红生。他首次在“汉大”演出所带来的二牌刀马花旦海碧霞,年青貌美,技艺甚佳,二次带来的则是他夫人毛剑秋,毛是一位青衣花旦,王椿柏与她合演了《坐楼杀媳》一剧,王以唱做老生应工。王椿柏演出《追韩信》一剧后,影响很大,以后来汉的老生则均上演了《追》剧,以致当时武汉三镇的男女老少京剧戏迷,在大街小巷均哼着“三生有幸……”的《追韩信》的唱腔,说明了“麒派”戏影响之深远。

    小“红生泰斗”阎正明  “红生泰斗”林树森,抗战初期曾4次演出于“新大”。武汉沦陷期间,其女婿阎正明挑梁仍演出于“新大”。除阎正明挂头牌演出“红生”(扮演关羽)戏《单刀会》等戏外,二牌女老生为李淑棠(即后来的名旦李慧芳),三牌花旦为琴雪艳,李、琴二人合演的《游龙戏凤》一剧轰动江城。因当时李淑棠的嗓音高亢甜亮,琴雪艳的扮相特美,唱腔亦娓娓动听,两人合演的《游》剧,堪称珠联璧合,当时淑棠年仅十九,雪艳则还是一位二八姑娘。

    张美琳、张慧琳姊妹上戏台  “汉大”在沦陷期间,曾聘张美琳和张慧琳姐妹前来演出,姊妹俩均为旦角演员,美琳比慧琳更为漂亮,两人的演唱技巧皆佳,一时受到武汉观众的青睐。

    金陆戈词捧张美玲  “汉大”在张氏姐妹演出之后,“新大”请来了一位挂头牌的张美玲,此玲虽比那两“琳”的面容稍差,但却是一位有大角风度的演员,她挑梁演出《霸王别姬》的虞姬等角,风头不小。当时《武汉报》副刊《游艺》的编辑金陆戈,对张捧之甚力,常填“忆江南”的词在报上赞扬美玲,因而陆戈与她相识成为了朋友。美玲离汉后,曾来信给金陆戈,金则以又接美玲来信为由,在报上大作“忆江南”而“述怀”,后张美玲一直未来信给金,金空恋一场。

    袖珍坤伶袁灵云与李雪枋  袁灵云是电影表演艺术家袁美云之妹。其姐美云在抗战前曾与周信芳合演了京剧舞台艺术片《斩经堂》,周演吴汉、美云演王兰英,她以业余演员能有此技艺实属惊人。袁灵云则以专业演员在“汉大”演出,其演技则不亚于其姊,但因身材娇小,故有“袖珍坤伶”之称号。

    两位“王平”不同凡响  “汉大”曾有两次上演《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而扮演配角王平的却是两位名演员。一是小王桂卿演出《失·空·斩》的孔明时,其父亲王桂卿扮演王平,老王上场的起霸四平八稳,为其子作了铺垫。另一次是王鸿福主演《失·空·斩》的孔明时,王平扮演者为头牌武生刘五立,刘是为了捧捧王鸿福,场面人员觉得刘是名角,故特为刘换了新锣、新鼓,打起来特别响亮,加上刘五立的起霸舞蹈动作极为精彩,结果是喧宾夺主,这当然是刘五立所不愿意看到的。

    少年奇才小王桂卿  风华正茂的少年小王桂卿,当年就在“汉大”挂头牌演出。有一天,他先演《失·空·斩》的孔明,最后一出“大轴”又出演《李元霸锤震四平山》,这一用“锤”打出手的佳剧,与他配演裴元庆一角者为其弟小二王桂卿。当时江城的观众都认为14岁的小孩子,能前演唱、做、念皆重的老生戏,后又演难演的“锤戏”《四平山》,被时人称为奇才。

    汪梦兰与徐鸿培的现代戏  汪梦兰和徐鸿培是一对长期合作演出的老搭档,他们二人在“汉大”演出时,除上演一些传统老戏外,还上演由“鸳鸯蝴蝶派”的同名小说《啼笑因缘》改编的时装现代戏。

    由上演“海派”戏转为演出京朝派的传统戏“汉大”在演出了较长时期的“海派”戏后,又聘请京朝派在汉演出传统剧目。计有青衣花旦李砚秀的《红楼二尤》,老生纪玉良的《空城计》和武生傅德威的《金沙滩》,上座甚佳。

    不久,京朝派的李宗义和张淑娴又在此合演了《打渔杀家》、《巴骆和》等剧,使武汉观众在观看了海派戏后,又过足嗜京朝派戏的味道。

    陈鹤峰“气死”王鸿福  陈鹤峰,著名“麒派”老生,王鸿福则是京朝派的须生,他们二人同时在“汉大”演出时,有一次陈鹤峰贴出了《斩经堂》一剧,陈主演吴汉这一角,王鸿福则反串老旦饰演吴母。那时正是三伏盛夏,王鸿福因未过足鸦片烟瘾,加之又中了点暑气,于是演到吴母命其子吴汉去杀其妻王兰英时,吴汉虽遵从母命,但又念在夫妻之情,正在两难之间时,吴母恨子不听母命,一气之下有一激动的表演,谁知王鸿福竟在表演这一剧情时,昏倒在台上,当时舞台工作人员只得拉下帷幕,将王鸿福急救过来后才又继续演出。次日,当时的报纸上就登出了“陈鹤峰气死王鸿福”的标题的新闻。

    《霸王别姬》一剧起风波  “麒派”著名演员李如春和其女李君华,在“汉大”演出了一出《霸王别姬》,时汉口《大楚报》爱好京剧的编辑岳小秋看完《霸》剧回到报社就写了一篇评述《霸》剧的稿件刊于翌日的该报上。他因匆匆执笔,将“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的“稳”字写成了“卧”字。京剧文人孙澹庵在《武汉报》上撰文予以指讹。岳不承认是其笔误,硬说是李当晚是如此唱的,弄得李君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双方她都是相识的,这场笔战也就不了了之。

    陈鹤峰与于素莲的《斩韩信》  以演连台本戏《金镖黄天霸》轰动汉、申两地的陈鹤峰,在“汉大”还与于素莲合演了《斩韩信》一剧。陈演韩信,于演吕后。于素莲扮相俊美、肤色白嫩、身材匀称、技艺非凡。陈鹤峰的韩信也演得声泪俱下,感人肺腑。一时成为美谈。

    中、英文合掺的《女起解》唱腔  京剧文丑在当年是一定要会演《拾黄金》、《戏迷传》、《老黄请医》和《盗魂铃》等传统名剧的。那时在“汉大”演出的南方名丑曹寿春,竟在演出《戏迷传》时,编唱了一段中英文合掺的《女起解》中的“流水”唱腔,当场的观众都听了好笑。旧社会的艺人绝大多数都没有上过学校,很多人都是文盲,曹寿春也不例外,但他却很聪明地唱出这“洋泾浜”的英语与中文合掺的“苏三起解”,实属难得。

    “麒派”张铭声的《连环套》  张铭声是“麒派”文武老生,他在天声舞台常演全本《连环套》一剧,他演黄天霸非常传神,加之张宏奎的窦尔墩也表情逼真,因而颇受观众欢迎,隔不久上演一次即能卖个满座。

    标准“二百五”刘斌昆  南方名丑刘斌昆,20世纪30年代大红于沪滨,其杰作即为在《大劈棺》一剧中扮演“二百五”这一角色,童芷苓因演剧中的“劈后”而闻名。20世纪40年代初期,刘斌昆应汉口天声舞台之邀,特来汉演出他的特技“二百五”,那天的《大劈棺》是张淑兰饰田氏,陈筱穆扮演庄周。晚间10时许,刘斌昆的“二百五”即将上场时,天声舞台场内挤得水泄不通,连走道都站满了观众。只见他高大的身躯,半倾斜地站在一张椅子之上,面带微笑,身穿用浆糊贴制的薄绸长袍、马褂,活似一纸人。书童用纸卷戳其耳、鼻时,他好像是没有感觉似的,之后他的“下椅”等动作则酷似一直腿的假人,当场的观众看了刘的表演后,都认为是一生之中难得的一次艺术享受。

    封箱戏中的两位“猴王”  “封箱戏”是每年农历大年三十之前,名角们为了支助贫困潦倒和病中的同行的义务演出,票房收入除付场租和水电费外全部予以捐助,演员们不取分文。当时“汉大”的鲍月春和“天声”的盖天鹏两位“猴王”,他们不争戏码、不分先后地合演了《安天会》一剧,由鲍月春饰前孙悟空,月春身着蟒袍、头有雉尾、脚穿高底靴,俨然是一齐天大圣的“猴王”。他的演出造型极美,动作大派,得到了到场全体观众一致的称赞,接着盖天鹏“轻装”的“猴王”,“出手”稳而准确,他一次能将放在足上的4种不同的兵器踢出,分出送到站在四边的四个“下手”的手中,真乃其一绝。

    长江戏院的董明艳与李鑫甫  20世纪40年代前期,汉口后花楼皮业公所处开设了一座长江戏院,开始演汉剧,后来就由花旦董明艳和李鑫甫(老生)在那里挑梁演出。董明艳是一位文武花旦,她能前演《龙凤呈祥》中的唱工旦角孙尚香,后演武生《周瑜归天》中的周公瑾,她是关肃霜未行跪拜之礼的老师,关肃霜生前曾说,她能前演《龙凤呈祥》的孙尚香,后演武戏《周瑜归天》,就是当年观摩董明艳的戏和受她指点的。

    李鑫甫是一位能打能唱的老生,又是一位能演关羽的红生演员,董、李二位是当时江城观众所欢迎的演员。
关德咸压倒纪玉良关德咸是纪玉良第二次在“汉大”演出时带来的一位老生演员。一次,他们同台合演全本《四郎探母》时,在兄弟相会一场戏中,关德咸所配演的六郎,嗓音压倒了纪玉良所扮演的主角四郎,翌日报上就登出了“关德咸压倒纪玉良”的文章。按当时梨园旧规,配角不能压倒主角,若压倒则为“坑人”。关德咸“坑”了纪玉良的人,纪玉良离汉时就将关德咸丢在“汉大”成为了班底。但关德咸仍然在“汉大”挑梁演出。

    患“登革热”死去的艺人1945年8月,日军投降,但却把他们从印、缅带来的传染病“登革热”带到了武汉等地,关德咸被传染上了这种长期高烧到40多度以上的病症,在汉亡故。

    关德咸患“登革热”症死去后,老伶工荣蝶仙也因患此症而与世长辞,幸亏他的义女黄玲玉(曾是“汉大”挑梁的坤旦)将他安葬。这次日军传入“登革热”症,江城的年老体衰者因此而死的不少,多数则染上此病高烧得死去活来,这是日军投降后犯下的残害中国人民的又一罪行。

抗战胜利后武汉的京剧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汉口市政府将汉口“新市场”董事长计国祯、经理王文明二人均以汉奸论处,接管了汉口新市场后,改名为汉口民众乐园(以下简称“民大”),新市场大舞台也改称民众乐园大舞台,其负责人一职就落到了已加入了国民党特务组织的王文明的徒弟王学忠之手。汉口大舞台那时未予改名(简称为“汉大”)。

    潘鼎新昙花一现  “民大”首先演出的是老生潘鼎新,他是上海前辈著名老生潘月樵之子,因此颇有号召力,武汉观众因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均前往一观。

    潘鼎新在“民大”挑梁演出时,找到了文武花旦董明艳与其合作,演出时戏码甚硬,卖座亦好,但潘鼎新只演了一个短时期后就离汉他去了,董明艳也相继离去。

    李慧芳、王少楼合演《天河配》  潘、董离去后,曾在沦陷时期在该舞台演出过的李淑棠改名李慧芳,以旦角应工前来挑梁。时正逢阴历七月,李慧芳就上演了“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应节戏《天河配》,李扮演主角织女。武生王少楼扮演牛郎,他在剧中还拿出了他打出手的绝招,牛郎与四个下手打起“出手”,这在当时的京剧界,确为奇事。

    王少楼李仲林竞赛  李慧芳、王少楼合演《天河配》时,武生李仲林也参加演出,扮演“百鸟大王”,剧中他也亮出了精湛“出手”的技艺。王、李二人在剧中经常有“出手”的表演。有一天,王问李:“你今晚打不打出手?”李答:“不。”结果是李在答话之后就暗地里宴请了全舞台的武行人员,到了晚上,李令全体武行人员来了一个全舞台的联合“打出手”,时间长达三刻钟之久,这样一来,观众就将王少楼的一人对四人的出手场景忘得一干二净了。

    记得一次,王、李同台表演“宝剑入鞘”这一绝活,王来一次,李也来一次,每次都能将宝剑插入剑筒内,稳且准,从未有失手。

    “标准猴王”长期卖满座  有“标准猴王”美称的李仲林,后来一人独挑大梁于“民大”,主演了连台本戏《西游记》,在剧中扮演孙悟空。因为他身手矫健,翻跌轻巧,出手稳准,因而长期演出《西》剧能卖满座。《西》剧在20世纪30年代前期,也是在这个剧场里由小小宝义演出过,但是曹艺斌(小小宝义)都没有像李仲林这样走红。

    高百岁等唱旧“民大”的大轴继李仲林之后,由“麒派”(麒麟童周信芳)头号弟子高百岁领头接演。高百岁早年曾搭班北京富连成科班,后才拜周信芳为师,故他的老传统戏《定军山》、《珠帘寨》均属上乘,“麒派”戏如《斩经堂》等亦有乃师之风范。他挑梁时,有姜云霞、刘淑华和蒋畹华三坤旦与其合作演出,高与姜云霞合演了《宝莲灯》一剧,因姜嗓音宽甜,为正工青衣。刘淑华则为刀马花旦,蒋畹华是以演唱《红娘》著名的花旦。他(她)在“民大”演出一直到武汉解放前夕。

    新奇的“双二牌”  抗日战争胜利后,林树森旧地重游上演于“汉大”,这时,他班子的演员全为新人,除他挂头牌挑梁外,还有一对“双二牌”,新颖奇特。一位是著名“麒派”花旦赵晓岚,另一位是“出手坤伶”于素秋,三牌为前辈武生高雪樵,四牌为花脸郭元汾。林树森每天均演唱“大轴”,拿出了他的撒手锏“红生”戏(扮演关羽)外,也与赵晓岚合演《盗魂铃》。剧中由林扮演猪八戒,赵在剧中串演各种不同的角色。她自拉自唱《甘露寺》中“劝千岁杀字休出口”时,将“劝千岁”与“杀字”之间,加了一个“把”字,唱成为“劝千岁把杀字休出口”。

    她的这一唱法是来自汉剧一末胡桂林,说明赵是位博采众长的演员。赵晓岚的单出折子戏则与于素秋的《金山寺》等,每天轮换演出“压轴”戏。在演《大战宛城》“刺婶”一场戏中,张绣(高雪樵饰)的枪法特别“花巧”,婶娘(于素秋饰)则在地下施展了她的“乌龙绞柱”的功夫,郭元汾所饰曹操的“马踏青苗”的表演亦获得观众的阵阵掌声,使当时的《大战宛城》成为他们之间的珠联璧合之作。

    林树森病逝汉皋  抗日战争以前,“红生泰斗”林树森曾4次上演于“新大”,他的“老爷戏”(扮演关羽的剧目)能从“关公出世”一直演到“麦城升天”,是一位“活关王”。1945年日本投降后他又来汉演出于“汉大”,盛况空前。但他却发暴症而死于汉口华商饭店。当时汉口的某小报曾登一文章说,林树森在汉病逝时之年龄即为关羽当年离开人间之年龄。

    “‘盖派’嫡传、南北无双”的《三岔口》  20世纪40年代中期,有“活武松”之称的盖叫天的长子“美猴王”张翼鹏在“汉大”演出短打戏《三岔口》时,演法与众不同,其中有武生将“砂罐”砸在武丑头上的惊险演出,所以广告上印有的“‘盖派’嫡传、南北无双”,确是名不虚传。翼鹏的长靠戏《宁武关》(《别母乱箭》)亦有刘五立之招数。

    “美猴王”与“标准猴王”  正是“标准猴王”李仲林在“民大”大演连台本戏《西游记》之时,“汉大”的老板不甘示弱,请来“美猴王”张翼鹏。李得讯后,自知从名望到技艺都比张要略逊一筹,于是想出一两全其美的“打对台”的对策,在张翼鹏由沪乘轮来汉时,他准时到码头去迎接张,张见李对他如此恭敬,便未立即拿出他比李要好的“猴戏”,而是演出“盖派”传统节目《三岔口》、长靠戏《别母乱箭》以及《雅观楼》。而等到张拿出他的看家戏“猴戏”时,李在“民大”则挂出休息的牌子,不以他的“猴戏”《西游记》来与张抗衡。

    李少春江城遗恨  20世纪40年代后期,李少春在“汉大”挑梁演出。一天是文戏《上天台》,一天是武戏《闹天宫》。李演“大轴”,郑冰如演“压轴”《红娘》,倒第三是张云溪与张春华的《三岔口》。戏虽精彩,但因为天下大雪,武汉又面临解放,物价飞涨,人心惶惶,所以每天卖座只有6成,使李少春这位表演艺术家成为生前的一恨。

    陈瑶华初露锋亡  1948年,年仅19岁的坤角名旦陈瑶华在其父陈鹤峰协助下,挂头牌演出于“汉大”,她师承“王派”创始人王玉蓉,功底深厚,演出落落大方,青衣戏有其师风范,因而大受江城观众欢迎。她演的《王宝钏》和《宝莲灯》等剧,为当年看戏者至今难忘。

建国后17年武汉的京剧

    1949年5月武汉解放后,汉口大舞台为中南军政委员会文化部所接管,改名为汉口人民剧院(以下简称为“人民”),负责人为张益民及傅振魁、关正明剧照朱育楚、金碧涛。为活跃人民群众的文娱生活,“人民”专聘各路名角前来演出。如当时在香港的马连良和张君秋,就是由中南文化部派人由香港接回武汉演出的。他们在“人民”演出了《三娘教子》等剧。原民众乐园的大舞台则改名为“武汉京剧院”,作为中南京剧团(后名“武汉京剧团”,简称“武京”)的专用剧场,这时的“武京”也常到武汉三镇的各个剧场(“人民”除外)去作演出,以丰富武昌、汉阳、汉口三地观众的文化生活。

    中南京剧团由周信芳等负责筹建,更名武汉京剧团后,由高百岁、陈鹤峰、陈瑶华、高盛麟、关正明、李蔷华、郭玉昆、杨菊苹等分赴武汉三镇演出,后来又有华香琳、华华母女和王玉蓉、小王玉蓉母女加盟演出。高百岁除演传统戏外,也演“麒派”戏,陈鹤峰专演“麒派”戏,李蔷华演“程(砚秋)派”戏,郭玉昆演“猴戏”,高盛麟则以演“红生”为主。杨菊苹与关正明合演过《四郎探母》;华香琳与华华合演过《断桥会》,母亲饰白素贞,女儿演小青;王玉蓉与小王玉蓉在“人民”演过全本《王宝钏》,王玉蓉的宝钏一人到底,由高盛麟配演前薛平贵,李鸣盛饰后薛平贵,小王玉蓉的代战公主。后来,华香琳、华华母女因故离开“武京”而去了上海,华华在沪拜了言慧珠为师,成为了“梅派”再传弟子;王玉蓉母女也因故去京加入了北京的京剧团体。

    高盛麟的新生  建国前的京剧演员高盛麟,可说是颓废潦倒,抽上了鸦片烟,睡卧在上海马路边的棚子之内,偶尔得到上演机会时,只是在别人的四大头牌之侧,挂上一个小牌。建国后,他来到武汉,党和政府帮他戒除嗜好鸦片烟的恶习,使他重新站了起来,并且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担任了武汉市京剧团的副团长。当时,上海《新闻报》的一位驻汉记者,曾以《高盛麟的新生》为题发表文章,记述了高重获艺术新生的经历。论高盛麟之艺,他是一位文武老生,能戏很多,只是不能演“猴戏”和“打出手”。走的是“麒派”的路子,戏以“稳”见称。

    郭玉昆的《夜战马超》  郭玉昆的演出以“猴戏”为主,但他常演的《十八罗汉斗悟空》,“出手”总欠稳准,乃其之通病,但其与高盛麟合演的《夜战马超》一剧,郭扮演的马超可说是身手矫健,轻松柔软,令人有美的感觉,相形之下,高盛麟所反串的张飞则显得上身僵硬,身体挺直,缺少一种柔美之韵味。

    “劈后”、“纺后”和“亚后”20世纪50年代初期,被京剧界称为“劈后”的童芷苓、“纺后”的言慧珠和“亚后”的曹慧麟先后到汉演出,着实使武汉三镇的京剧票友们热闹了一番。“劈后”之由来是因为童芷苓擅演《大劈棺》中庄周之妻田氏,她主演此角是以口咬头发,身体在地上翻滚作“乌龙绞柱”的动作出名;配以丑角前辈名丑刘斌昆的“二百五”,使《大》剧成为当时的著名好戏。“纺后”则是因言慧珠在沪擅演《纺棉花》一剧,配以丑韩金奎饰张三,韩大唱绍兴戏,言则唱了当时的流行歌曲后,还唱了她父亲言菊朋的代表作之一《让徐州》。言慧珠的“未开言不由人珠泪滚滚”的唱腔一出口就获得满堂彩,因她来汉时戏曲界尚未开放,故未上演《纺》剧;当时韩金奎这位南方前辈名丑亦未来汉,言慧珠只演出了《木兰从军》一剧,她女扮男装时的小生娃娃调亦为武汉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还我女儿装”时的妩媚也令江城观众倾倒。曹慧麟扮相极美,唱做皆佳,当年大红于石头城南京。其“亚后”之称,疑是与童、言二娘同时享名沪、宁之时,其色、气要较童、言二人稍逊一筹之故。建国初期的武汉观众能看到童、言、曹3人之戏剧也是耳福和眼福不浅了。

    陈鹤峰的《斩经堂》  陈鹤峰是“麒派”嫡传弟子,但他的《斩经堂》一剧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段“贤公主休流泪”歌来声泪俱下,观众听之看之后,觉得他有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之魅力。说明陈鹤峰表情逼真,唱工亦有火候。

    杨宝森、杜近芳合演《桑园会》  20世纪50年代,杨宝森挑梁演出于“人民”,二牌为坤旦杜近芳。当时杜未出名,杨宝森系以前辈带后起而与其合作,二人曾合演《桑园会》一剧,杨饰秋胡,杜扮罗敷,此剧深得当时江城观众之厚爱。

    赵燕侠的“燕鸣京剧团”  赵燕侠挂头牌演于“人民”时,其所组织的剧团名为“燕鸣”,带来二牌武生张镜铭,赵以《红娘》等剧打炮,张则演了《十八罗汉收大鹏》,其“出手”稳准令观众称赞,可谓身手不凡。张为了戏曲界的“团结”,就将“十八罗汉收大鹏”的“收”字改为了“战”字。

    李慧芳带来了小小毛豹  20世纪50年代初,李慧芳带领刚组建的苏州开明剧团来汉演于“人民”时,二牌为毕业于上海戏校的“正”字辈文老生关正明,李、关二人合演的全本《四郎探母》由关正明扮演杨四郎(坐宫一折),李慧芳的铁镜公主。出关、见娘的杨四郎均为李慧芳所饰。与此同时,李慧芳还带来了杭嘉湖水路班“跳高台”的名武生小小毛豹。当年顾兰君在沪主演《儿女英雄传》一片时,从屋顶上跳下的镜头即为小小毛豹所代庖者。

    奚啸伯的极“快”唱腔  奚啸伯所领导的石家庄京剧团在“人民”演出时,他在《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一剧中饰孔明,在“斩谡”时,与其子奚延宏所扮演的马谡对唱时,两人的“快板”唱来如斩钉截铁,丝毫无拖泥带水之嫌,观众们听了都说“好快”呀!

    在“人民”演唱的梅、尚、荀  20世纪50年代初期,梅(兰芳)剧团在“人民”作了为时一个多月的演唱。演出的剧目有《别姬》、《凤还巢》等剧,连《女起解》这出不能排在最后一出的小戏,梅兰芳也将它列为了“大轴”。人们都说,只有梅兰芳才能以这出小戏而卖个满座,别人是办不到的。其间,其子梅葆玖在日戏“大轴”《三堂会审》中饰演苏三。

    在“人民”演出的有尚小云的《梁红玉擂鼓战金山》和《乾坤福寿镜》,后来又有荀慧生演出《红娘》等戏。

    关肃霜和华华震惊京都  20世纪50年代初,出生和成长在江城的两位出名的姑娘关肃霜和华华,在北京的一次内部晚会上一鸣惊人、一炮走红。当时演员仅只她们二人,戏也只有三出,台下的观众则有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荀慧生、马连良、谭富英、杨宝森、奚啸伯以及李盛藻、李少春,中青年京剧演员被挤在最后一排靠墙站观。大幕拉开,关肃霜的《宇宙锋》上,这出戏是梅兰芳的代表剧目之一。梅看了《宇》剧后,认为肃霜是一块宝玉,稍加琢磨就可成器。接着是华华的《扈家庄》上,她在当时中国京剧院和北京京剧团的青年演员们的配演下,把扈三娘这一刀马、武旦演得格外出色,打起干净利落,两只腿均能起到眉间,而且是左右腿一样高,难能可贵。华华的这一出戏把剧场演得热烘烘的,台上和台下轰轰烈烈。这时,剧场挂出了“休息”的牌子,全场的观众,特别是中、青年演员都在为关肃霜担心,因为他(她)们觉得华华的“压轴”戏演得这样地好,关肃霜的“大轴”戏若不好的话,那怎么压得住座呢?

    观众不是会“抽签”而去吗?大幕再一拉开,关肃霜的《梁红玉擂鼓战金山》上,这是尚小云的代表作之一。肃霜一出场的“起霸”一演毕,观众就认为她在这场演出中可与华华平分秋色,尚小云看后表示赞赏。在场的李少春看了后,很想与关肃霜合组一青衣花旦(想像中的关肃霜)与文武老生(李少春自己)合作的剧团,但这只是李少春自己的未能实现的想法。当时肃霜所在的云南京剧院哪里肯放这个唯一的台柱呢?

    难忘程砚秋的两次演出  建国后,艺术大师程砚秋未正式在武汉演出过,只是因公路过江城,被观众强留而演出两次。一次是1950年初,程先生一人途经武汉时,被邀请在汉口兰陵路中南剧场(原光明电影院)演出了3天,配角均为武汉的演员,3天的演出剧目均为他晚期的代表作《锁麟囊》。公开售票时,入场券被抢购一空。一是1951年的农历正月十五,程先生因前往西南考察戏剧而路经武汉,当时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二野”)驻汉办事处,作为东道主宴请了程砚秋和在汉的中南军区(“四野”)的首长后,晚间,特请程砚秋在汉口长征剧院演出了他早年的代表作《青霜剑》。

    谭富英、裘盛戎特别“卯上”  谭富英、裘盛戎的演技脱凡,有口皆碑,但是他们情绪不好时演出是不太带劲的。有一次正是农历正月初二的晚上,他们在“人民”合演《将相和》一剧时,在“负荆请罪”一场戏中,两人的对唱特别“卯上”,成了演、唱比赛,观众均报以热烈的掌声,加之前面又垫有名老旦李多奎的戏,所以观众都说:“我们过了一个‘艺术享受’的大年初二之夜。”

    防汛期间的“春秋京剧团”  1954年江城大汛期间,以李元春、李韵秋兄妹联袂所组成的北京春秋青年京剧团来汉慰问演出。兄妹俩演出了别致的《三岔口》,李元春反串武丑饰演刘利华,李韵秋以本工花旦串演任棠惠,这位女任棠惠却与其兄所演的刘利华合作默契,起打利落。

    盖叫天的《武松打店》  艺术大师、“活武松”盖叫天(张英杰)先生在“人民”演出了《武松打店》和《武松杀嫂》等戏。他的《打店》一剧,与武旦冀韵兰配合默契。特别是他将一真匕首刺向冀的颈部,冀若不闪躲得快的话则将被杀伤,说明二人是密切的“合手”。

    艾世菊的武大郎“显魂”  盖叫天先生在“人民”主演《武松杀嫂》一剧时,配演武大郎的是文武双全的名丑艾世菊。艾在演出“显魂”一场戏时,不仅走的是难走的“矮步”,而且是一跃就站在了椅子之上而坐在椅背上,面前是一方桌,上摆有烧燃着的烛台一对(左右各一个),两个烛台的中间又摆有插上燃着3根的香,桌上所插的灵堂白布帐仅有两市尺宽的空隙,艾世菊能从椅子上将身体像“射箭”似地从帐中跃出到桌前的地上(这时的艾世菊已是身体发胖的高龄时期),这一动作真令观众叫绝不止。

    黄桂秋从“霉旦”到享名汉皋  黄桂秋是一位艺术好而从未走红的“霉旦”,但在20世纪60年代初却以一出代表作《春秋配》而享名江城。报上的好评是:“一出《春秋配》、卅年锤炼功。”他的绝作则是演《别皇宫·祭长江》的孙尚香。这出戏可说是他在京剧界独一无二的佳作。他以这出演“大轴”时,“压轴”是筱高雪樵的《孙悟空大闹无底洞》,“中轴”是小三王桂卿的《水帘洞》,还有沈金波等著名演员为他配戏,这时,“霉”了一生的黄桂秋可说是翻身了。

    江城观众慧眼识珠  20世纪60年代初的中国京剧院四团,全部都是当时尚未出名的青年演员。他们在“人民”演出时,除演了新编历史剧《杨门女将》外,还演了几出折子戏。武汉观众十分欣赏《杨》剧中扮演采药老人的“言(菊朋)派”老生毕英琦和在《挑滑车》中“腿功”出众的俞大陆,特别赞扬了刘长瑜所主演的《辛安驿》。刘在剧中初露锋芒,其扮相之美、眼神之佳、反串花脸之妙均有前辈之风范,于是观众在该团临别演出最后一天看了刘长瑜的《辛安驿》后,迟迟不肯离去,在人民剧院的门口用两张红纸写道:“刘长瑜同志是‘荀(慧生)派’艺术的唯一继承人。热烈要求刘长瑜同志再演一次《辛安驿》。”

    已打点好行装准备次日启程离汉的该团,看到不肯离去的观众,于是和剧院负责人商定:“第二天加演一场刘长瑜的《辛安驿》。”刘长瑜这个明珠是武汉观众给发现的。后来在1964年全国京剧现代戏会演中,她以在《红灯记》中扮演铁梅而名声鹊起,享名全国。刘长瑜在梅兰芳大赛时,以传统戏《辛安驿》和新戏《红灯记》而获得了金奖。

    钱浩梁能顶李少春  20世纪60年代初,中国京剧院一团来汉演出于“人民”时,“三块牌”原应是李少春、袁世海和杜近芳的,带来的剧目则是《野猪林》等。由于李少春在建国前曾在“人民”(原“汉大”)演出上座不佳,故他不肯旧地重游。于是,“中京”乃决定由钱浩梁代替李少春来汉演出。“人民”挂出袁世海、杜近芳和钱浩梁“三块牌”后,江城观众对有“活曹操”之雅称的袁世海和以《桑园会》一戏闻名汉皋的杜近芳均为熟识,唯独对钱浩梁不熟。

    因而在钱浩梁贴出《伐子都》的当天,剧场客满,想看一看他的武功演技。观众见钱身材高大,嗓音嘹亮,带靠能从三层桌子上“甩叉”而下,功夫的确不凡,开始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后来,武汉观众又看了钱浩梁的《野猪林》,觉得他的唱、做、念、打均能顶得上李少春,演出时并未被袁世海、杜近芳超凡的演艺所压倒。戏毕谢幕时,观众热烈鼓掌,钱则将袁这位前辈向台前推,袁则将钱向前推,他们这种互相礼让、互尊互爱的表现令观众掌声不止。“文革”期间大演现代戏《红灯记》时,观众才知道剧中扮演李玉和的浩亮,原来就是60年代初来汉的钱浩梁。

    敢与盖叫天叫板的李万春  20岁挑梁主演《打渔杀家》萧恩的李万春,在汉以“活猴王”、“活林冲”、“活关公”著称。他在《打虎》中饰武松,在《英雄义》里饰史文恭,在《古城会》中饰关公,为著名的文武老生,敢与前辈“活武松”盖叫天抗衡(史文恭一角亦为盖叫天的杰作)。“红生”(关羽戏)戏除前辈“活关公”、“红生”的创演者王鸿寿外,李在这位“老关公”的两位高足林树森和小三麻子(李吉来)相持的情况下,也能演“红生”戏。他有“活猴王”的美称。

    他的“偷桃”一场戏是真吃桃子,表演逼真,开的“猴脸”也别具一格。李又有“活林冲”的之誉,所演《野猪林》一剧是以武生应工的,在“行路”一场戏中,一个公差在他的背后蹬了一脚,他在头有“甩发”、双腕被铐铐住、两手合撑一把纸质雨伞、腰有罪裙和板带的情况下,来了一个720度的大回环(“前滚翻”)的“吊毛”落地而起,干净利落,“甩发”一根不乱,双手铐着未动,纸伞一点未破,罪裙和板带亦整齐如前,这确实是别人所没有的“绝招”。更难能可贵的是,他20岁时做过的这一动作,在50多岁演出于“人民”时还能照做。20世纪60年代李万春在“人民”演出时,除主演《野猪林》一剧外,还演出了“红生戏”《古城会·带训弟》,他又是一位“活关公”,他从一开场起到剧终时为止,“夫子盔”上的绒球不住地闪动,珠子也沙沙地作响,说明了他的功力之深,年老不衰。难怪在建国后才敢演“红生”戏的高盛麟,当时曾聚精会神地在台下观摩学习呢。

    武汉上演革命现代京剧  1964年全国性的京剧现代戏会演在京举行后,不少京剧团来汉演出。在“人民”上演的有张家口京剧团的《八一风暴》,剧情为南昌起义,扮演党代表的演员神情颇似周恩来,唱念亦佳;扮演警察局督察长(党的地下工作者)的演员则是唱、做、念、打都好。《八一风暴》在汉演出后,东北一京剧团在那时的汉口民众乐园上演了《革命自有后来人》,剧情与戏中人物均与《红灯记》一样,不过北京的名为《红》剧,武汉大部分观众看了《革》剧后,觉得《革》剧的名称比《红》剧好,《红灯记》剧名则落于俗套。但结果北京以地利关系而中选,加之江青一伙决定了《红灯记》为样板戏,故《革命自有后来人》就只能名落孙山了。

“文革”时期武汉的现代京剧

    1964年在北京举行的全国现代京剧会演,全国的各省、直辖市和自治区均有代表剧目前去参演,湖北省是由武汉京剧团高百岁所主演的《柯山红日》为演出剧目,其他各省、直辖市和自治区亦各有千秋,如当时北京的《洪湖赤卫队》,是仿照湖北省歌剧团的歌剧而排演的,剧中的主角韩英是由著名京剧旦角表演艺术家李慧芳所饰,她在“牢房”中的一段唱,别具一格,腔调优美。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江青专权,从“会演”时的各省、市、自治区所演出的几十个现代京剧剧目中,指定了所谓的“八个现代京剧”“革命样板戏”,这“八个现代京剧”革命样板戏还拍成电影在各地上映。在湖北各市、县上映的现代京剧舞台艺术片有:李丽芳等主演的《海港》,李炳淑等主演的《龙江颂》,浩亮等主演的《红灯记》,洪雪飞等主演的《沙家浜》,童祥苓等主演的《智取威虎山》,方荣翔等主演的《奇袭白虎团》,冯志孝等主演的《红色娘子军》,李光等主演的《平原作战》等。继之则有杨春霞主演的《杜鹃山》,李崇善主演的《磐石湾》。

    “文化大革命”期间,湖北武汉地区的京剧团体所演的现代京剧,以男主角为主的有武汉京剧团舒长青所主演的《智取威虎山》、《平原作战》和《磐石湾》。以女主角为主的有武汉京剧团陈瑶华所主演的《海港》,有湖北省京剧团李春芳主演的《龙江颂》和《杜鹃山》。

    陈瑶华是一位著名的京剧表演家。她功底深,曾受益于京剧老伶工王玉蓉和张君秋,故她能演《海港》的女主角方海珍。李春芳为湖北省戏曲学校京剧科的首届毕业生,她嗓音宽亮,能演唱现代京剧剧目中的女主人公。舒长青是一位著名的“马(连良)派”青年老生演员,在“文革”之前毕业于武汉市戏曲学校京剧科。“文革”期间只能上演现代京剧时,他总是以主角身份扮演《磐石湾》中的陆长海,《平原作战》中的赵勇刚等,文武不挡,加之他扮相漂亮,获得广大观众的好评。记得那时,湖北小戏剧界的一位叫方纯光的专家说过,舒长青是武汉地区能演现代京剧中的男主角的唯一的一位演员。他的爱人易明秀,原工青衣花旦,在“文革”期间,现代京剧里没有她所学和所演的“行当”,故她学了高玉倩,由花旦改唱了老旦,高扮演了《红灯记》中的李奶奶。她则在《平原作战》中扮演了张大妈(老旦)。

    当时,《海港》等八个现代京剧在武汉地区上映、上演时,观众普遍反映演员唱功了得。我省著名歌唱家王玉珍曾告诉我,说《海港》这出戏中的女主角方海珍的唱,很多演员一唱就唱塌了嗓子。后来到宁夏回族自治区京剧团,找到了该团的台柱李丽芳,她却百唱不衰,因而她就成了该剧的女主人公。我省已故的一位剧作家王远翔,他生前听了李丽芳在《海港》中所唱的一段“进楼房……”后,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如今,李丽芳已患癌症而离世,故《海港》一剧就无人演了。

    李炳淑所主演的《龙江颂》,唱腔轻快动听,现在也很少有人演出。浩亮原名钱浩梁,是一位以演传统戏《伐子都》出名的武生,他在《红灯记》中扮演李玉和,因身材高大、嗓音充沛,很符合工人的形象。洪雪飞原是北方昆曲剧院的主要演员,“文革”时被挑选为《沙家浜》中扮演阿庆嫂的演员,她唱、念和表情可称一绝,可惜的是,她在粉碎“四人帮”后的一次赴高原慰问演出途中,由于车祸而去世,令人为之一叹。童祥苓在《智取威虎山》中所扮演的杨子荣,唱腔高亢入云,至今无人可比。《智》剧中扮演团参谋长的沈金波,他的“朔风吹……”的一段唱,优美动听。方荣翔在《奇袭白虎团》中扮演的团长,唱词不多,但他“趁夜晚……”的一小段唱却令人称绝,他后因心脏病而离世。《红色娘子军》是令人倒胃口的一部电影,杜近芳的形象老得像冯志孝的“母亲”。李光的《平原作战》是一部好的影剧作品。杨春霞在《杜鹃山》中“乱云飞……”的一段唱别具一格,演技亦佳。当时阿尔及利亚总统布迈丁,特邀《杜》剧剧组到该国演出。李崇善在《磐石湾》中“冲破千层巨澜”的一段唱,嗓音甜美,令人回味无穷。

    李维康后来所主演的《蝶恋花》,其主要唱段“古道别”有特点,因而一曲而成名,其夫耿其昌也随她而出了名。湖北省京剧团在演《蝶》剧时,以彭泽林演杨开慧,老旦万佑恒演瞎子老妈,亦得到观众的赞扬。可惜的是,万佑恒后因患癌症而离世了。

新时期武汉重新上演了传统京剧

    1976年10月“四人帮”被粉碎以后,武汉地区恢复了传统京剧的出演。“文革”期间被江青等一伙赶下了京剧舞台的“帝、王、将、相”与“才子、佳人”,重新登上了京剧舞台,和“工、农、兵”一起,共同繁荣了京剧的舞台。

    省、市京剧团同时上演《四郎探母》  湖北省京剧团和武汉市京剧团,在江城同时上演了传统京剧《四郎探母》,“省京”演出的地方是武昌的黄鹤楼剧场,扮演“四郎”的是罗惠明,演“公主”的是李春芳。家住汉口和汉阳的观众都到武昌去一观这阔别已久的传统好戏。“市京”的演出地点是在汉口江夏剧院,由舒长青和李秀英二人主演。两剧场的观众都爆满。

    舒长青的《打渔杀家》和《龙凤呈祥》  舒长青是武汉京剧团的青年“马(连良)派”老生,粉碎“四人帮”后,他演出了传统京剧《打渔杀家》和《龙凤呈祥》,全是“马派”味道,他的《打渔杀家》一剧,有早年马连良与梅兰芳合唱的《打》剧中萧恩的唱法。他在《龙凤呈祥》中,先演乔国佬,后演鲁子敬,“劝千岁……”的一段唱和后来对周公瑾的一大段“说白”,均有“马派”的神韵。

    易明秀上演了了青衣、花旦戏  武汉京剧团的易明秀,在粉碎“四人帮”后,从“文革”时改唱了的老旦又恢复到她的本工青衣、花旦。她在《四郎探母》中,扮演了“盗铃”一场中的萧太后,后来,她又主演了花旦戏《拾玉镯》。

    改革开放后武汉地区的京剧《玉堂春》改革开放后,武汉地区盛演《玉堂春》一剧,湖北省京剧团有两班人马演《玉》剧,一是由李春芳、罗惠明领衔的,二是由彭泽林领衔主演的。这时,北京的孙毓敏也来到了武汉演出《玉堂春》,她在“探监”中的一段唱,做到了“催人泪下,感人肺腑”。

    张学津与黄汝萍的《三娘教子》  张学津与黄汝萍原来都是北京戏校的学生,两人因戏结缘,成了伉俪。“四人帮”被粉碎后,他们来到汉口演出,二人合作默契的是《三娘教子》一剧,张学津的老薛保,演的是“马(连良)派”的路子,黄汝萍的三娘则是张君秋的味道。后来不知何故他们离了婚,张学津与小他二三十岁的影视演员宋佳结了婚。黄汝萍与张学津离婚后,就不知下落了。

    老夫少妻合演《三堂会审》  关正明在武汉地区可说是一名名老须生演员,他与李蔷华离婚后,就和与武生刘恒斌离了婚的青年旦角演员李姣明结为了夫妻。关正明为了捧李姣明,便夫妻二人合演了《三堂会审》,关演配角刘秉义,李演主角玉堂春。在刘秉义审问玉堂春时,关问道:“头一次开怀是哪一个?”李答曰“是那王……”时,观众们都不禁笑了起来。

    “打”能“扎靠”,一口气能唱120句的女老旦  粉碎“四人帮”后,年仅20岁的老旦演员郑子茹来到汉口人民剧院挂头牌领衔演出,这是继老旦始祖龚云甫老先生挂头牌许多年后的第一人。郑子茹年轻貌美,十分喜爱“老旦”这个“行当”,乐意演老太婆,而且以背有四面旗帜、脚为高底靴,“扎靠”开打地开创了“武老旦”这一“行当”。在《对花枪》这出武老旦戏里,她还有一段一气呵成的120句唱腔,使得如今的老旦们,都纷纷仿效。

    女武生俞鉴在汉的演出  粉碎“四人帮”后,有一位叫俞鉴的女武生来汉口江夏剧院演出,剧目有《哪吒闹海》和“猴戏”。俞是一位京剧的“女猴王”,她身手矫健,起打利落,为江城观众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为京剧的女武生,有史以来均属凤毛麟角,女性京剧演员习武生者极少,从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起,仅有前辈的女武生露兰春(后被黄金荣藏之金屋)、缪黑灯和盖云楼(缪、盖二人曾在汉皋演出)等人。俞鉴来汉演出后,京剧剧坛就再没有出现过女武生。俞鉴是从西北边区来汉的。

    武生程和平的《伐子都》  湖北省京剧院的武生演员程和平,所出演的《伐子都》一剧可说是全国之冠,他从三层桌子之上“甩叉”而下,在落地之前,在空中身体还来了一个720度的“大回环”,令人称绝。他的这个高难动作实在是前无古人,当今京剧剧坛也没有人有这些高难动作。

    “猴王”李元春的《孙悟空三盗芭蕉扇》  粉碎“四人帮”后,武生李元春旧地重游来到了江城,以他的绝作“猴戏”《孙悟空三盗芭蕉扇》献演于汉口人民剧院,他的妹妹“文武花旦”李韵秋为他配演“铁扇公主”。他在剧中主演孙悟空,表演了他独有的各种“锤”的“出手”,有“长锤”、“短锤”和“双锤”等,饱了武汉地区观众的眼福,连武汉京剧团专演“猴戏”的演员郭玉昆,也在台下过细地观摩他的演技。

    名旦李慧芳的“一赶三”  名旦李慧芳,过去在汉名为李淑棠时,她是以当家老生出现在京剧舞台之上的。抗战胜利后,他受周信芳的指点改演了花旦。但她还是不忘过去的本行——老生,常演全本《穆柯寨》。其时,她先演穆桂英以旦行应工,后演杨延昭则以老生应工。粉碎“四人帮”后,她在汉则又上演了全部《凤仪亭》,前演“花旦”貂蝉,后演“小生”吕布,也演全部《穆柯寨》,成为了“花旦”、“老生”、“小生”的“一赶三”。

    “深山里的金凤凰”——杨至芳  粉碎“四人帮”后,湖北松滋京剧团来江城汉口人民剧院演出,“挑梁”者为女旦杨至芳和武生张大军。杨至芳的《谢瑶环》表演到位,在“花园”的一场戏中,简直超过了原来的表演者杜近芳。武汉地区的观众慧眼识明珠,杨至芳在江城一炮而红。武生张大军的《火烧裴元庆》一剧中的“耍锤”,亦得到观众的赞许。杨至芳的《孙尚香·别宫·祭江》一剧,深得“黄(桂秋)派”之三昧,可说是当今她之独有,故湖北松滋京剧团至沪演出时,上海《新民晚报》有文对其备加赞扬,题目为《“孙尚香”来自荆州》。曹禺先生前往观剧后,亦对这来自家乡的好戏予以肯定。杨至芳后来加入了湖北京剧院,成为剧院的主要演员。

    关肃霜来到了她出生和成长之地——汉皋  1928年出生在汉口,后又学艺在江城的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关肃霜,建国后先后出任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云南京剧院院长,她创立了“靠旗打出手”的“关派”艺术。粉碎“四人帮”后,她来到了她成长的地方——汉口,为父老乡亲们作汇报演出后,又至沙市探望她当年在汉的蒙师雪艳香(后名新艳云),再至她的故里荆州演出。她的演出轰动了武汉和荆、沙。她在汉口的最后一场演出时说:“我以后会再来武汉看望父老乡亲的。”谁知这句话却成了她向江城观众的诀别之辞。她来汉口时,为武汉观众演出了她曾搬上银幕的好戏《铁弓缘》。

    喝“长江水”长大的赵燕侠  20世纪30年代前期,京剧“二路”武生赵筱楼携幼女燕侠从天津来到汉口时搭班不上,多亏了关肃霜的父亲——著名京剧鼓师关永斋。关介绍他加入了那时汉口新市场大舞台的大京班为“班底”,生活才有了保障,小燕侠才能开始习艺。小燕侠初登舞台时是在汉口天声街的天声剧场,为前辈京剧名旦毛剑秋主演的《三娘教子》中配演小孩薛倚哥。小燕侠后来才慢慢成长起来,成为挑大梁的名角。她是喝“长江水”长大的。粉碎“四人帮”后,她曾两度来武汉演出,她在《白蛇传》中“合钵”的一段唱别具一格,为人称颂。

    “金镖黄天霸”病逝江城  以《金镖黄天霸》一剧,当年红遍汉、申二地的著名“麒派”老生表演艺术家陈鹤峰,在改革开放后突患“中风”症而在汉与世长辞,令观众惋惜。因他的表演“下神”,对得住观众,哪怕“上座”只有三四成时,他也照样用心演出。陈年轻时曾在“杭嘉湖水路班”武生中,锻炼得一身好功夫,故能与盖叫天老先生在《狮子楼》一剧中配演西门庆。他拜周信芳先生成为“麒门”弟子后,技艺日增,所主演的《斩经堂》和《斩韩信》二剧声泪俱下,表情逼真,令观众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

    《徐九经升官记》从舞台走上银幕  湖北京剧团的新编历史剧《徐九经升官记》上演后,被拍成了名为《升官记》的电影。影片一开头就是老旦万佑恒所扮演的王爷的母亲,说道:“把倩娘跟我抓回来!”这句开场白给全片来了个响亮的开端。整个影片的节奏,较舞台剧显得要紧凑一些。

    “关派”武旦方小亚在武昌的演出  在电视屏幕上,以《盘丝洞》中的“出手”博得了广大观众称赞的“关(肃霜)派”武旦方小亚,她至台湾演出《盘丝洞》后来到了武昌,演出剧目亦为《盘》剧,她的“靠旗打出手”,在关肃霜的基础上有所创新,故而汉口和汉阳的观众都来到武昌湖北剧场,一睹方小亚创新的“打出手”。

    童祥苓在汉口的演出有失有得  在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中主演杨子荣一角的童祥苓,他来汉口人民剧院上演的是传统老戏。其间,一个较有名的京剧老生替他出了一个“歪点子”(实际是在整他),叫他在头一天“打泡”时,上演众多名家所演出过的《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结果是获得了观众的“倒彩声”。他第二天卖力地演出了《群英会》的鲁肃、《借东风》的孔明和《华容道》的关羽后,才得到了观众的掌声。

    “小关肃霜”侯丹梅在汉演出过  在汉口人民剧院“挑梁”演出过的侯丹梅,是关肃霜生前最后所收的一位得意门生。近年来进步很大,除能演其师的各路角色外,还能反串“红生”饰演关公。前几年她曾至台湾,看望了她的师祖、关肃霜的老师戴绮霞。戴看了她的演出后极为满意。戴对侯说,她本想在台再教两年学生后,就回到大陆,与爱徒关肃霜一起安度晚年,现在肃霜已早她而离世,她过两年后还是要回大陆,不过地点不是以前肃霜所在的云南昆明,而是现在丹梅所在的贵州贵阳了。

    武汉京剧团新编演了历史剧《三寸金莲》  武汉京剧团在团长舒长青的领导下,新编了以“跷功”见称的历史剧《三寸金莲》。“跷功”在京剧舞台上已绝迹将近60年了。《三寸金莲》的上演得到了全国各界的好评。(转载《湖北文史》总第八十六辑,本文作者万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