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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仰铁血精神庚子墓感怀

2014-09-15 21:4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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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武汉市武昌区洪山东部北麓,有一座为唐才常等烈士修建的烈士陵园,即庚子革命先烈墓。此墓座南朝北,依山而筑,由牌坊、墓道、纪念亭和坟墓几部分组成。其牌坊位于武昌区八一路北面40米处;纪念亭和坟墓座落在洪山的东部北面山坡;牌坊为四柱三门。四柱边围各为0.8米,上有莲花浮雕,整个牌高约10米,宽约11米,面北背南;正面上额刻有“庚子革命先烈墓道”八个大字。钢筋水泥结构,建筑古朴庄严。

    笔者由牌坊向南去到墓地,只见原有一条近4米宽、100米长的墓道,由于今八一路横贯其中,路旁盖有房屋,故墓道仅剩北面40米的一段,不能直达山坡的纪念亭。纪念亭是一座水泥结构的园顶六角亭,高约10米,亭下有6根直径为0.5米的园柱,亭台直径5.4米;亭后2米处,即是坟地。这里安葬着庚子革命自立军唐才常等革命先烈的遗骸,谒后不胜感慨系之。

    1900年(即庚子年)的自立军运动,是唐才常所实际领导的。唐才常字绂丞,后改佛尘。1867年5月21日(清同治六年四月初九)出生于湖南浏阳孝义里的一个不大富裕的士大夫家庭。1894年考入清雨湖总督张之洞创办的西湖书院。唐与同窗中的同乡谭嗣同、刘善涵等志同道合,交感甚笃。

    甲午之战以及与此俱来的“马关条约”,象警钟般的震撼着唐才常等人的爱国之心。时值1898年维新变法进入高潮,唐对康有办、梁启超的维新变法充满希望。当其好友谭嗣同从北京电促其进京议事时,他欣即由长沙出洞庭湖北上,岂料到达汉口时,即闻知慈禧、荣禄和袁世凯等以突然袭击手段,囚禁了光绪皇帝,杀害了谭嗣同等“六君子”,康、梁流亡海外。唐才常想起挚友惨死,悲恸万分;又痛恨慈禧祸国殃民罪恶,遂萌反志。

    1899年2月,唐才常经上海转赴香港等地,联络海外志士和外国友人,以图拯救祖国。在日本,曾两度会见康、梁,并自请为康有为弟子,建议筹款起兵保皇、勤王(光绪),得康有为三万元资助,康并承诺余数30万元,当再源源而来(《革命逸史》初集)。唐在日本横滨等地,也曾两次会晤孙中山先生。孙先生对流亡国外的维新派深表同情和友好。唐曾力劝康与孙先生同心合作,惟康顽固醉心于“保救大皇帝”而不予理睬,至为遗憾。

    唐才常和志士林圭等人到了上海,即于1900年初建立“正气会”,地址在上海英租界新马路梅福东里,挂牌“东文译社”。其宗旨:第一是救亡图存,抵抗外侮;第二是忠君——光绪皇帝;第三是发动武装起义,推翻慈禧专政,维新变法。

    未几,唐才常等人深感“正气会”号召起来的士林中人难胜兵战之任;而江湖任侠的“会党”,倒是一支可供驱使的战斗力量。于是又于1900年3月改正气会为“自立会”,并按会党组织为法建立“富有山堂”,发行“富有票”为证。改“扫清灭洋”为“救国保民”,认为“灭洋”会导致“亡国”。唐才常则列名为“副龙头大爷”。一面接受康、梁领导,一面又遥戴孙中山先生为“极峰”(见《自立会追忆记》)。但孙先生并未参加自立会的实际工作。由于自立会联络下层会党,故发展甚为迅猛。据《辛亥革命先著》记载:“聚众党十万余人,分五路密布于鄂、皖、赣、湘各重要地区。”

    1900年7月,唐才常等考虑自立会近于激烈,不易为社会所赞助,遂以“挽救时局,保种救国”为辞,在上海张园(即愚园)召开“国会”(又名“中国会议”)。此会成员并非各省选出的议员,则是由唐邀集的一批社会名流,加上自立会的领导人所组成。参加者共有数百人,其中著名的有:容闳、章太炎、林圭、戢元丞等人。总部设在上海,汉口设有“中国国会分部”。不久,自立会与国会合并,自立军统属于国会,故其全称为“中国国会自立军”。

    如果说建立正气会、自立会、国会是唐才常发动武装起来的政治准备和组织准备,那末自立军的组建,则是直接作战的准备。正当此时,孙中山又将才识干练的傅慈祥、容星桥等介绍给唐才常,“专办湘、汉之事”。自立军的组建工作秘密而又紧迫地进行,在汉口英租界李慎德堂建立了机关部,还另外建立了一些秘密会所。实际组建的结果,自立军成立了7个军,唐才常为自立军总统,负责全面节制各军,并担任“总粮台”。

    参加自立军的,有新军和会党两部分人,新军,属张之洞的队伍,教习洋操,使用新式武器,约6千人。自立军潜伏在新军内的日益增多,例如其武功营的辜人杰加入自立军后,被委为“长江五省水军统领”;张之洞的亲信、威字营统领黄忠浩也加入了自立会。自立会的另一部分人为会党分子。鄂、湘、皖、豫、川等省的哥老会、大刀会、红教会等10多万人加入了自立会,其中掌握武器的一部分人则为自立军。

    在武器装备上,傅慈祥、戢元丞由日本运回的枪械仅1899年一次即达1,000多支,小炮数门,手枪百余支,密藏于汉口刘家庙、后湖、硚口和武昌舒润祥公馆(即今中南财经入学后首)等处。

    1900年8月初,八国联军攻北京,慈祥和光绪帝逃往西安。唐才常、林圭等原定于1900年8月9日,即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年)七月十五日,在两湖(湘、鄂)和安徽同时大举起义,但因许久军费不继,粮饷无着,自立军中一部分人交回“天票”,愤然离去,有的甚至抢夺钱庄当铺,各自谋生。

    唐才常、林圭等人满以为自立军总机关设在英租界的李慎德堂楼上,张之洞的兵力难于伸入;另一秘密活动点在花楼街宝顺里(后改复元里的百子巷菜场前端)4号,虽不在租界内,但也有外国人代为保护;又以为自己还与张有师生之谊,以致疏于防范。讵知张之洞对唐才常及自立军的所作所为及秘密机关,早已洞察尽悉,只是佯装不加干涉,直至自立军执戈待举之时,张即报先一步,事先告知汉口英国领事,并要求英军舰在长江内停泊,以便派兵抓捕唐才常等;央领事也签字照准。

    8月21日(即庚子七月二十七日)晚,张之洞密饬汉黄德道兼关监督岑馥庄,派夏口都司陈士恒领亲军包围了宝顺里及李慎德堂,并于8月22日(庚子七月二十八日)晨,将唐才常、林圭、傅慈祥及在汉阳和长江汽船上30余人全部逮捕,并将所藏军械火药、印章旗帜、文书名册及“富有票”证等悉数搜去。唐才常在被关押在汉口巡防营时还口占:“新亭鬼哭月昏黄,我欲高歌学楚狂;莫谓秋风太肃杀,风吹枷锁满城香”(见《辛亥首义回忆录》四集)。

    1900年8月23日,张之洞将唐才常、林圭、傅慈祥等分别杀害于武昌紫阳湖畔,及大朝街(今复兴路)天符庙等处。唐才常喋血就必时还大呼“天不成吾事者再!”表现出大无畏的英雄气慨(《朝野新谈》丁)。当时还有一些自立军志士被杀于汉口;在这一段时间里,两湖和安徽等地区被杀者达千人。

    自立军倏起倏落,其失败之快、之惨,虽是令人疾首触目,然而其在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中,却起着一种从戊戍变法运动到辛亥革命承上启下的特殊历史作用;也为辛亥武昌首义孕育了一个即将开放的政治花蕾。因此庚子自立军革命的社会意义,是应得到人们确认的。

    唐才常等被害后,其遗骸于当天就由武汉慈善队草草掩埋在武昌小洪山。1912年4月孙中山先生应黎元洪之请,来武汉访问时,为了纪念这次起义殉难的唐才常诸烈士,建议为唐才常等烈士修建烈士陵园。同年烈士陵园在原址建成,并立有“铁血精神庚子之墓”的石碑。1929年复加扩建;1934年又予修整。新中国成立后,湖北省人民委员会于1956年将此墓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转载《世纪行》2008年第五期,本文作者刘一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