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汉江生态   促进协调发展——湖北省政协首次专项民主监督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纪实

2018-12-13 11:5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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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监督是人民民主实现的保障。人民政协民主监督作为我国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加强对人民政协监督的探索实践，是人民政协适应新时代新要求，推进人民政协工作的战略性课题。2018年，湖北省政协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和改进人民政协工作的重要思想为引领，全力推进政协履职能力水平提升工程，围绕履职“短板”重点突破，在用好政协常规性监督的同时，探索开展聚焦国家和区域发展中心任务以及难点问题的专项民主监督，强化政协民主监督的功能和意识，拓展政协民主监督的渠道和影响力，是政协服务中心，推进协商民主建设向前的生动体现。

　　编者按：

　　日前，《汉江生态经济带发展规划》已正式发布。这一规划的出台，体现了国家对区域经济发展政策支持力度的增大。同时，规划把生态汉江提到重要高度，这既是确保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地安全的需要，也有利于汉江沿线地区加快转变发展方式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有力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与长江经济带发展联动，促进东中西部区域良性互动协调发展。

　　汉江在湖北省境内长871公里，占全长的55.25%，区域人口和GDP均占湖北省的42%。2004年，湖北省委、省政府就将汉江流域发展纳入省级战略层面。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性日趋凸显，如何推进汉江“生态”发展，成为湖北省委、省政府实施汉江生态经济带发展的关键。

　　武汉，长江经济带中部地区的特大城市。与这个城市相依相偎着一条奔流的大河，是被冠以“世界第三大河”的长江，“江城”武汉因此而来。在中国，称作“江城”的也不止武汉这座城市，但这里，还有另一条江汇合于此。

　　武汉晴川阁，北临汉水，东濒长江。登临晴川阁，目至南岸嘴，长江和其最大的支流汉江在此交汇，一清一浊，泾渭分明，至今仍保存着“江汉朝宗”的自然原貌。

　　自武汉沿汉江北上，汉江湖北段涵盖了汉江的上中下游三段。在这块流域面积6.3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包括了武汉在内的10市(林区)40个县(市、区)，是湖北省重要的产业集聚区和主要商品粮基地。

　　对湖北省来说，守护好汉江的生态，也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长江经济带发展要搞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的重要思想，促进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水污染防治特别是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重大方针政策和决策部署的贯彻落实。

　　今年初，湖北省政协启动全省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的专项民主监督工作，这也是湖北省政协贯彻落实中央和湖北省委关于加强和改进人民政协民主监督工作的意见，推进政协民主监督工作的一次生动实践。政协民主监督工作历来是政协三大职能的“短板”，提高政协民主监督效能是加强和改进人民政协工作的重要方面。

　　湖北省政协党组对此次专项民主监督高度重视，将其列入湖北省政协2018年协商计划，并报经湖北省委常委会会议审议批准。湖北省政协党组会议、主席会议专门作出部署安排，强调要充分把握政协民主监督性质定位，积极帮助党委、政府解决实际问题，同时充分体现政协监督的协商性，要在坦诚交流中形成共识。

　　经过前期周密策划与研究，今年5至7月，实地调研活动先后分4批进行。省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组织40多人的委员及专家调研队伍，踏遍沿汉江湖北省内10个市，查看省内国考水断面、污水处理厂、养殖场、工业聚集区50个现场，与10个市分别进行座谈。从调研前期设定的“规定路线”到临时改道进行的“田野调查”，政协民主监督调研组始终以精准发现问题为导向，以诚恳协商为原则，以帮助解决实际问题为目标，用务实新风展现着新时代政协的担当和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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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政协副主席彭军带队在汉江流域新沟闸监督调研断面水质

    突出问题“靶向”监督

　　根据中央和湖北省委对政协民主监督工作的要求，此次专项民主监督工作确定了明确的靶向，即重点从中央和湖北省委关于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情况，中央第三环境保护督查组反馈问题的整改落实情况以及湖北省“水十条”的贯彻落实情况入手开展监督调研。

　　调研之前，省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与沿汉江10个市进行了充分沟通，强调聚焦再聚焦，重点察看今年上半年部分国考断面水质同比下降的情况、水生态系统碎片化、部分工业集聚区污染防治设施改造升级项目、饮用水源地安全风险考察和畜禽规模化养殖及密集散养区污染治理等情况。同时，按照监督性调研的属性，在考察点的安排上不能“报喜不报忧”，要主动“亮丑”，摆问题，争取各方面力量支持，促进工作改进。

　　5月15日，调研组在湖北省政协副主席杨玉华的带领下驱车前往调研第一站襄阳。作为湖北省内环保督查的直接参与者，湖北省环保厅巡视员游爱宁也受邀参加。一路上，他耐心回应着调研组委员和专家们对湖北省落实整改中央环保督察问题的关切。委员们得知，今年两会期间，湖北省委书记蒋超良就对去年中央环保督查组针对湖北提出的问题整改清单作出指示，要求在中央环保督查组今年年中和年底进行“回头看”之前，进行一次全面排查摸底，13个省内督查组经过一个多月的摸底调查后，由省长直接约谈了问题比较突出的10个市的市长，并要求继续跟踪约谈后的整改情况。

　　“从目前情况看，今年形势确实不容乐观。1至4月份，汉江干支流37个国考断面中有6个不达标，而2016年、2017年，汉江干支流水质保持稳定，干流国家考核断面达标率为100%。”省政协常委、省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省环科院院长蔡俊雄拿出手机，调研前他将最新的相关数据做了保存，“今年国考断面水质情况与去年同比下降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上半年汉江干支流上游来水量减少，水体自我稀释净化功能减弱，导致氨氮和总磷超标严重。”

　　“这也反映出一个问题，靠‘天’来抓环保是不可持续的。”省政协副主席杨玉华的一句话也给调研组成员出了题，水的问题还是要从陆地上找原因。

�湖北省政协副主席杨玉华带队在汉江流域荆门监督调研企业污水处理情况

    汉江中游流经襄阳195公里，流域面积占全市面积的88%。2014年12月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开始实施后，丹江口大坝下泄流量减少，导致汉江中下游干流入境水量大幅减少，水环境容量的减少也进一步增大了水环境和水生态的保护压力。

　　调研组在座谈中了解到，襄阳市于2017年5月1日起就施行了《襄阳市汉江流域水环境保护条例》，这也是该市获得地方立法权后首批颁布施行的地方性法规。从襄阳相关工业园、饮用水源地整治和截污工程、畜禽养殖综合治理项目等调研情况看，汉江干流襄阳断面水质总体稳定在Ⅱ类水，人民群众对汉江水环境治理和保护获得感强，社会整体防控意识较强。

　　尽管如此，针对襄阳滚河断面出现的不达标情况，调研组也进行了详细询问。滚河流域面积小，河流断面流量小，上半年枯水期几乎没有补水能力，同时还要不断接纳沿线的生产生活废水。为此，襄阳市、县两级积极防控，严格管控工业园区企业污水排放，提高城区污水处理厂出水标准，对滚河沿线垃圾进行清理清运，关停沿线禁养区内的畜禽养殖场，对滚河枣阳段的乡镇已全部建成一体化集中污水处理设施并投入试运营。“目前滚河汤店断面水质年度均值较往年有所提高，整治效果还是在往前推进的。”该市相关负责人对滚河的整治有些无奈。

　　“客观原因肯定是存在的，治理也需要一个过程，但是在整治过程中，是否存在施策不够精准、管理和落实不够精细、风险管控不足的问题。”调研组提出意见。

　　在襄州区伙牌镇工业园区，集中式污水处理厂建设正在进行，该区负责人对调研组也表达了心声：“在当前国家如此重视环保的背景下，我们也正全速加快镇工业园区集中式污水处理厂的建设，环境保护已经刻不容缓。但我们现在最担心因管网不完善，管网延伸不足，园区内污水不能有效收集和处理，导致‘吃不饱’影响正常运行。”

　　如何实现污水全收集、全处理，也是调研组在汉江流域其他市县看到的共性问题。汉川位于汉江下游，因汉江横贯全境而得名，是全省县域经济强市，纺织印染是支柱产业。5月23日，省政协副主席彭军率调研组一行顶着烈日重点对该市纺织工业园区污水处理厂进行调研。在工作人员带领下，调研组还主动要求查看园区污水进口池，并通过运行监测屏，仔细询问进水和出水量。通过听、看、问、闻，调研组认为，工业园区还存在处理不专业、处理有漏洞、臭气对周边空气影响大等问题。

　　经调查了解，目前湖北汉江流域县级及以上工业集聚区55个，集聚区内普遍存在雨污分流不彻底、配套管网存在“最后一公里”问题、聚集区内存在部分或依托城镇生活污水处理厂处理工业污水的情况。

　　“一线”深入查找实情

　　“随州市涵盖长江流域、淮河流域和汉水流域三大水系，虽然汉水流域面积最小，只占随州版图面积的4.3%，但在中央环保督查反馈随州市存在的突出环境问题中，整治压力最大的就是水。”随州市政府相关负责人介绍说。

　　在落实中央“水十条”和湖北省实施方案中，随州市于2016年12月底以前完成禁养区、限养区、适养区“三区”划定工作，并确定禁养区域内关闭或搬迁养殖场28家。

　　6月4日，调研组查看了随州市禁养区一家于2016年下半年就关停的养猪场。但是令调研组担忧的是，至调研组到访为止，拆除的猪厂原场地上依然留存大量附属设施，未实现拆尽复绿，如遇雨季，原猪场上残留的污染源将大量流入周边水体，污染风险十分大。调研组当即提出这一问题。

　　神农架林区是长江与汉江的分水岭，境内大小河流317条，是名副其实的华中水塔。堵河是汉江最大的支流，其源头始于神农架大九湖国家湿地公园，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每10滴水就有1滴来自这里。为此，调研组远赴汉江源落水孔，只为亲眼实地察看堵河源头的生态保护情况究竟怎样。

　　坐拥联合国“世界地质公园”和1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1个国家湿地公园，这个中国唯一以“林区”命名的行政区域，既有生态保护的得天优势，又有生态保护的更重压力。过去在发展经济的主导思想下，这里的小水电站星罗棋布、红极一时。现在随着发展方式和环保意识的改变，林区加快关停小水电的决心更大了。一路上，调研组也见证了这种转变。

　　但是对于调研组来说，此行的目的不是看成绩，而是找问题，调研组认为调研地点问题导向不突出，还未全面反映林区水污染防治的情况，于是决定临时改变线路，到林区饮用水源地看看。冒着烈日高温，调研组一行来到林区神柳观溪饮用水水源地一级保护区。虽然一级保护区的牌子竖起来了，但是临近着水源地两岸50米以内，还有十几栋居民房矗立和大约11万平方米的农作物。对此，调研组严肃认真地提出，不管农作物种植使用何种化肥农药，一旦下雨，污染物就会直接进入水源地，农作物区域必须恢复为人工湿地和水源涵养区，居民房也应拆迁搬离。

　　“走马观花”“雾中看花”，不能精准发现问题。为真正发挥民主监督工作的重要作用，让软监督实现硬作为，此次省政协专题调研组分4批40多人次的委员和专家，沿汉江流域，认真查看国考不达标水断面，部分污水处理厂、养殖场、工业聚集区等50个现场，开了10次座谈会，分别针对各地不同情况，对标问题，剖析原因，寻找对策。

　　深入一线，才能了解实情，发现真正问题。一路上，调研组的“认真劲”和“较真劲”，让很多看不见的问题一一暴露出来，这也让地方党委、政府的同志从开始的遮遮掩掩，到主动亮出问题，坦诚交流工作“堵点”和“难点”，这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大家看到了调研组的专业性和建言的科学性。

　　避免“花架子”监督才有效

　　十八大以来，为确保中央保护生态环境的决策部署落实到位，从“史上最严”环保法，到“史上最大规模”环保督察，各级党政机关承担起环保主体责任，严格实行党政同责，一岗双责，环保压力层层传导。在调研中，委员们也强烈感受到地方党政及相关部门负责人肩上的环保重任。在这种压力面前，有的地方将其转化成积极的行动，有的地方则带有消极的畏难拖延情绪。

　　因为是省政协首次专项民主监督活动，调研组在一次次监督和交流过程中，摸索着政协民主监督的“尺子”，政协民主监督是协商式监督，不具有强制约束力。如何不给行动者添乱，给畏难者加劲，同时也对实际工作有推进和帮助，考验着政协在履行民主监督职能中的能力水平。

�省政协民主监督组在神农架林区考核断面实地调研

    

    6月4日，省政协第三批调研组为了深入了解该镇一家矿山污水处理厂实际处理状况，来回颠簸行车4个小时，返回镇政府召开座谈会时，已是下午5点。为了不打乱调研计划，调研组决定不休息，座谈会照开。

    没有穿靴戴帽，双方直奔主题。座谈时间不长，一个半小时结束。

　　“在听完地方的情况介绍后，结合前期的摸底和一天的实地察看，我们感觉地方政府在水污染治理上花了精力和功夫却收效不明显，主要问题还是工作停留在表面，难点攻坚只做一半，缺乏持续攻坚手段。”调研组提出了一些意见，比如治理要有下足绣花功夫，在治理方式手段上要从粗放向精细化转变，治理工作要有连续性，治理工程项目不能只上马却不管，个案问题要举一反三全面清理，单一治理和长远规划要统筹推进等等。委员和专家们在肯定地方政府工作的同时，更从深层分析成因，提出解决难点的办法和手段。

　　随州市副市长吴超明在会后这样表示，政协调研组对我们提出的“客气”或“不客气”的意见，我们都认真接受，委员和专家提出的所有问题照单全收，并列出清单，不找客观原因，迅速交办落实。

　　这次座谈会时间虽短，但效果却好，监督不只指出问题，更要帮助解决问题，解决问题才是真监督的目的。

　　在神农架林区，受调研组成员的真诚和专业感染，当地部门的同志主动带领调研组成员来到南河国考断面查看，“我们马上建成的一个日处理100吨的污水处理厂就在这个断面附近，现在就是顾虑离考核断面太近，担心运营之后影响断面水质。”对此，调研组建议他们学习十堰市经验，配套一个水渗透工程，只有保证出厂水达到地表Ⅲ类水，这个考核断面才可放心。

　　此次民主监督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要最后形成一份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专项民主监督意见，报省委、省政府决策参考。这也是协商监督成果能否得到有效转化的关键环节。调研结束之后，4批调研组成员集中汇总，整理调研内容，工作量大、时间紧、任务重。为形成高质量的监督报告成果，省政协彭军、杨玉华副主席多次修改“一总五专”监督意见报告，并主持召开座谈会，请委员中的专家，院校中的专家，省直相关部门中的专家，再次对报告提出修改意见。与此同时，结合大家提出的意见，调研组成员通过补充调研，无陪同暗访和组织调查问卷等多种方式，进一步完善报告内容，提升建言质量和水平。

　　9月27日，湖北省政协召开十二届八次主席会议，听取并审议专项民主监督意见稿，省政协主席会议成员再次提出意见。经审议和修改，10月18日，湖北省政协主席徐立全签发《湖北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专项民主监督意见》，并报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委书记蒋超良、省长王晓东先后作出重要批示，省政府近期将适时召开专题会议，研究采纳《湖北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专项民主监督意见》事宜。

　　委员声音

　　切实提高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关系的认识，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加强规划和顶层设计，强化流域统筹治理，形成汉江流域绿色高质量发展新格局。

　　——蔡俊雄

　　汉江流域水污染防治对国家和湖北意义重大，要给人民交出满意答卷，也需要加大引导全民参与，提升全民环保意识。目前，较为完备的“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群众主体”的工作格局还未形成。

　　———郑爱萍

　　地方发展压力巨大，但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号上，急需在思想和行动上提高认识，将“要我做”变成“我要做”的自觉行动。

　　——葛继稳